本帖最后由 123 于 2025-9-25 18:18 编辑
今早起来,气温明显趋凉,一查看,气温只有20°c。再翻日历,原来已是秋分时节。
秋分,其实是一个很有含金量的文化概念。在四时更迭中,秋分不光是个货真价实的气候节点,而且更是一种来自远古,走进了祭祀文化中的一个文明概念。在漫长的农耕时代里,祭祀总是和国民的福祉以及世道的安泰联系在一起的。
唐以后的各朝代,国家意义下的诸祭祀仪式有了明确的定义,且举行的时间,皆按朝廷的官方规定,统一为每年之四季首日,再加上秋分和春分两日。其中尤以秋分和春分的两场祭祀仪式最为重要,其可视为朝廷操办的大典。
行祭有诸多规矩,特别是祭祀时刻,乃天经地义所定,不可更改。据《帝京岁时纪胜》说:“春分祭日,秋分祭月,乃国之大典,士民不得擅祀。”这是在说,国家意义上的大典,时间不能随意而置,百姓不可擅自而为。清朝明确规定,祭月为“秋分日酉刻”。酉时相当于下午5时至6时,正是黄昏走向黑夜时分。
一般,各种意义上的大典,除非不可抗拒之力,既定的或规定的大典时刻都是不可更改的!如: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是于1949年10月1日15:00开始;毛泽东的全国追悼会(大典)是于1976年9月18日下午15:50开始;伊丽莎白二世的国葬大典是于当地时间2022年9月19日11:00开始。据说拜登夫妻进入教堂晚了十几分钟,结果只能坐在教堂里第14排。大典开始后,迟到的宾客自行选择靠后落座可能是个规矩。特朗普因此讥笑拜登:“要是我还在当总统,他们不会让我坐在后面的。”其实那刻,特朗普坐在离威斯敏斯特教堂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呢!
《礼记》早就有云:“天子春朝日,秋夕月。朝日之朝,夕月之夕。”这里的夕月之夕,说的就是夜晚祭祀月亮。朝日和夕月,都是来自古代祭祀文化中的两个约定俗成的说法,意即早晨拜日,晚间拜月,这也渐渐在民间成为了祭祀唯二不三的选择。而祭拜的时间也渐渐稳定在了春分和秋分。
唐以后的各朝各代,延续下来的基本习惯是:春分日清晨在东郊拜日,而秋分日夕时在西郊拜月。毫无例外,这两场祭祀都由当朝君王即国家的一把手全程主持。直到明清,朝日夕月的祭祀活动依旧是社稷江山的大头戏,即,都是规格很高的国家大典。也因此,北京的日坛(朝日坛)和月坛(夕月坛),成为了见证中华祭祀文化之不朽的文明大作。
古代的祭祀是一种全民性质的举国行为,也可以理解成是一种诚惶诚恐的良民行为,毕竟皇帝也在亲力亲为,为民祈祷。但这种最早来自洪荒年代的图腾文化,本质是一种源自习惯的民俗文化。远古洪荒,哪有王朝?没有王朝,哪有江山社稷的说法?自然也就没有声势浩大的为江山社稷祈福的群众运动。
随时间的推移,民俗文化的金身也有可能会被新的文明力量所打破,从而把来自官府的祭祀仪式慢慢演变成了纯粹民俗意义下节日,而官府除了保留祭祀的文化意识外,也不再干预祭祀的具体时间和内容了,只要听话当良民,不瞎闹,不造反,管你初一还是十五,自己爱玩啥就玩儿去吧!所以,祭祀月亮的祈福行为,到现在已经演变成了观赏月亮的休闲行为,而看月亮的时间又回到了魏明帝时代的八月十五,毕竟仲秋那个时刻的月儿又圆又亮!
从开始,老百姓钟情于月亮那种圆满明亮的自然形态,到后来天子要在秋分那天祭月亮,再到后来又回到中秋十五看月亮。似乎是一种文化复辟,其实,其实文化复辟还是有些讲究的。朝日夕月,主要是从文化意识出发,认为对太阳和月亮,要有来自心灵的敬畏,而不在于对太阳和月亮有否视觉上的观赏。事实上,秋分日有可能出现在八月底,若那样,看不到月亮的祭月仪式多少有些不遂心愿。不过直到清朝,朝日夕月的文化主题和仪式举行的时间都没有改变,这也可以理解成一种根深蒂固的传统文化是多么的顽固!
那么,严格意义上的中秋节,是否可以理解成是秋分祭祀在民间的一种演化?
从逻辑上看,中秋节和秋分祭祀的实质内涵是不相同的。前者作为节日,是一种带有文化情怀的消遣和休闲日,而后者祭祀,则是在表现一种纯传统的精神文化。似乎可以这样说,随着时间的流变,祭祀文化在退化中,可能被中秋文化所吸收,然后两者渐渐融为一体,而最终形成了文化色彩和祭祀几乎不同的“中秋节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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